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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我什么时间意识到了责任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飞不高    时间: 2025-5-7 13:05
标题: 我什么时间意识到了责任
我什么时间意识到了责任

写在前面

1865 字 | 经历 | 感触 | 想法 | 责任 | 继承
正文

  这个标题,说是责任,倒不如说是一种强烈的使命感:一种“我必须要做些什么”的使命感。
  第一件事发生在高中。
  那时还没有搬新家,老家很小。我和兄长共用一个卧室。卧室的衣柜排列呈“i”字样,最上面的点是一个正方体收纳橱。
  母亲身高不高,收纳橱很高,需要踩着凳子才华够到。
  彼时我在客厅写作业,身上穿着校服。忽然听到卧室里一声巨响,而后传来母亲的呻吟声。我和父亲急忙跑已往,看见母亲蜷缩在地板上,右手捂着腰。
  我想将母亲拉起来,将手伸去拉她。
  母亲痛楚地说:“让我……躺一会儿……如今……起不来……”
  字词之间喘气停滞,虚弱之态尽显。
  那照旧冬天,客厅是暖和的回风炉,我甚至还需要注意作业不会被炉子点着。而母亲这时却躺在地面上,我们什么也做不了。
  房子修得早,没有铺地板。水泥地面,已然被渐渐长大的我和兄长磨得光滑。
  母亲素来爱干净的,地面也不脏。
  只是冷。
  那时的我将这事写在了日记中,依稀记得是第三个日记本。每每翻到,不忍卒读,遂用订书机将两页钉起来,将那天的日记封印在中心。
  订书钉至今未取下。
  第二件事发生在大学。
  大学谈过一次恋爱。那期间我模糊变了一个人,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安定与宁静。大概是因为在那之前,我把爱情看的很紧张。
  那期间我险些只想发展和进步,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。
  那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,我有需要为之努力的人。
  第三件事,发生在工作之后。
  前不久,我和灵见了一面。门庭若市的广场人流,一颗审慎的榕树下,我们坐下休息。
  我其时看着面前不远的金店,开顽笑跟她说:“要不我们进去逛逛?”
  她笑了笑,说:“可以呀,你带路。”
  我也笑。笑完,听风吹过我们的身体,彼此沉默,任由静谧与惬意在我们之间流动。
  一段时间后,在鼎沸的人声中,我们起身。
  她指指那家金店,说:“走吧。”
  我愣住了。
  我以为权作是玩笑话。
  “诶……我还没去过诶。”
  “我也很少去,”她说,“哎呀,走嘛。”
  我就这样被她拉到了金店里。
  欢迎的伙计很热情,不过我们两个内心都彼此清楚:我们肯定不会买。
  她表现得很大方,伙计甚至还让她试了试手链。在这方面,我自愧不如。
  末了,灵还问伙计有没有不需要耳洞的耳坠,得到的答复是:没有。
  “这里的耳环耳坠都需要耳洞哦。”
  她也只是“哦”了一声,没什么心情。
  我跟在她后面,一路走走看看,走出了店。
  又走了两步,灵回过头冲我笑: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”
  我也笑。
  只是她再次转过头时,末了的笑分明有些落寞。
  其时我真的有一种再回到店里的冲动。
  只是,我明白,就算我再次回到店里,她也不会要。
  我清楚灵的性格——独立,倔强,热情,真诚,但不会毫无理由地占朋侪便宜。
  如果不找个符合的理由,她很难接受这样贵重的东西。
  我很难描述灵其时的神情和语气。看起来像是没有得到满足,大概买不到玩具,这样的小孩子一般。
  也大概是我自作多情吧。
  第四件事,是和一个孩子。
  周末,去往舞蹈室的路上。时间还早。
  猛然听见一声“大哥哥”。
  舞蹈室里的孩子。
  我问他怎么这么早到,他说因为没事,就早来了,没想到看到了我。
  “要不要喝奶茶?我请你。”
  他歪着头看我,开始笑:“请我?”
  “嗯呐。”
  “照旧不了吧……感觉不好。”
  “真的吗?就这一次机会哦?”
  “真的请我?”
  “真的,骗你是小狗。”
  “好耶,”他高兴地跳起来,跑到我死后推着我走,“走快点。”
  我笑出声。
  奶茶店里,他点了一杯奶茶,因为那天没什么胃口,我自己没点。
  我就这样坐在凳子上,双手撑着头,听他说他周末又和谁一起玩、足球队里谁的个头大到能堵住门、作业又有好多之类的事情。
  那一瞬间,我忽然像是穿越到了未来。
  他跑到柜台,问我的奶茶怎么还没做好。
  我摸了摸他的头:“我没点哦。”
  他十分震惊地看着我。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胃不好,喝不了凉的,又不想喝常温的,就没点。”我随便编了个理由。
  “好吧……”他回到座位上。
  我则继续看他啪嗒啪嗒地踢着脚,听他说最近的事情。

  我很晚才看见出名的那几个故事。日月潭,妈传菜,差十万。
  看到末了一个故事的时间,我还对爱情很看重。它险些一瞬间就击溃了我的生理防线。
  如果说,第一件事让我意识到了身为后代与晚辈的责任;那么第二件和第三件,则是身为男性的责任;而末了一件,是作为一个“大人”。
  我一直以为,持续的爱与责任,从来都在于“主动地想要去为对方做些什么”。
  而我也一直以为,最大的痛楚,是“看着自己最爱最挂念的人正在遭受苦难,而自己却无能为力”。
 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想法与我相同。
  至少,她阑尾炎术后,在病床上朝我虚弱地睁开眼笑的那一刻,我有种强烈的责任感——
  “我不能让这种环境再一次发生。”

  南国微雪 Miyuki
  2025 年 4 月 24 日
封面图


摄影师・画师 | Sunrise King
图源 | Unsplas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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